众目睽睽之下,他低下头来,一把拽住她的肩膀,“我背嫂嫂——”
被他爪子一碰,墨九浑身鸡皮疙瘩,可想要甩开他,身子却无力。
这时,一道不温不火的声线从嘈杂的人群外面传了进来。
“二哥请人的方式,让为弟大开眼界了!”
有一种人,天生便有这样的气场。他不必多做什么,多说什么,就可以让人心生敬畏,从骨头缝儿里感到害怕。
萧二郎心脏一抽,和众人一样,齐刷刷循声望去。
拥堵的人群,自动让开一条道,萧六郎从中走出,一袭月白的轻薄锦袍,衣染香,面带笑,似踏着月色与河灯而来,颀长的身影沉稳挺拔,被一团暖色的微光包裹着,似妖邪又似仙道,分明纤尘不染,却又冷漠寡情,凉薄得令人不敢正视。
“不倒不倒我能不倒。”墨九默默念着,觉得也不能在萧六郎面前示弱。
于是,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站直身子,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……
可突地一声“嗷呜”狗叫,一只黄毛大狗闪电般朝她冲过来,可不正是旺财?
“汪!”这狗就是狗,它看不清形势,久别重逢自然高兴地扑上去亲热墨九。
只见它两只爪子往她身上一扑,墨九本就站立不稳的身子便“扑通”一声,重重栽倒在地。
“死狗,我宰了你红烧!”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,墨九形象全毁,看着面前吐舌头摇尾巴,歪着狗脑袋要亲她脸的旺财,脖子一偏,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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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子们圣诞节快乐!每一天都快乐、平安、幸福、吉祥!
嗯啦,尤其是看到我们家老六和旺财,这么强强联手的扑倒墨九,大家一定要快乐。
坑深035米 送两颗蛋
萧六郎一来,局面就发生了变化。
整个楚州再没有比萧家更尊贵的家族了,所以先前萧二郎惩罚一个府里的小丫头,虽打得狠了些,有人同情,有人唏嘘,却绝没有人上前阻止。
丫头的命贱啦。
可如今萧二郎把长嫂给打了,这厮的品性与花花心肠楚州无人不知,大家都为那小娘子悬了一口气,半路却杀出一个萧六郎,围观的人松口气,都觉得闹剧更有看头了。
楚州萧二郎靠色出名。
萧六郎却是真真靠才华靠传奇了。
萧家的六郎,是一个传奇的人物。不仅因为他出生异数,幼年磨难,青年得志,官拜枢密使,也因为他桀骜于人前的医术——老子爱医才医,不爱医的人死在面前也不医。
多少人对他,又敬畏又害怕,又想拉拢。
话说回来,萧二郎原本也有些忌惮六郎,可人都有这么一个禀性,若只有他两兄弟,他装怂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,如今河堤上这样多人,若他把墨九交给萧六郎,无疑被人当场打脸。
不想上,硬着头皮也得上。
“六郎来了。”萧二郎热络地招呼完萧乾,又回头喊鲁成贵几个,厉声道:“六爷都亲自来寻了,你们还愣着做甚?还不把大少夫人抬回府去。”
他是想和稀泥。
给了萧六郎面子,也给了自己台阶。
鲁成贵当然晓得个中缘由,对他兄弟二人,哪个都不想得罪,自然把人抬回去了事……可鲁成贵正要过去,那只狗却坐在墨九的身边,撅起尾巴就扑过来咬人,“嗷!嗷!嗷!”
这狗凶起来,把鲁成贵吓了一跳。
“旺财,吁,是我啊!”
旺财识得他,冲他摇了摇尾巴,又坐回墨九身后,虎视眈眈地瞅着不挪位置。那狗的意思很明显,不要带走“它的女人”就不会咬他。
鲁成贵哭笑不得,抬头去看萧六郎,“六爷,您看?”
狗是萧六郎的。
打狗也要看主人,没人敢动旺财。
可它恶霸似的守着墨九,他们只能求助。
萧六郎似乎不爱搭理这些人,先前旺财咬人,他也视而不见,如今也只淡淡瞄一眼睡姿不雅的墨九,回头喊一声薛昉,吩咐了几句,又慢慢望向萧二郎。
“二哥寻找嫂嫂也累了,先回去歇了吧,我会让人把嫂嫂带回府。”
萧二郎横行霸道惯了,不习惯吃亏,而且他惦念墨九好些日子,都快成魔了,不太想放手,又实在想不通萧六郎为什么会插手。就他所知,六郎并非好管闲事的人,府中上上下下的大事小事,他几乎从不过问。
没由来的,他想到墨九先前说的话,又想到萧六郎自告奋勇去盱眙接人,于是,萧二郎也有些犹豫了……难道墨九真与六郎有什么苟且?
他试探道:“孤男寡女的,六郎这般带嫂嫂回去,怕是不便。”
萧六郎说话很直接,“莫非二哥不是男人?”
萧二郎:“……”
这反呛,毒点太大。萧二郎咽下一口心头血,看着萧乾眼底浅浅流转的光芒,一步步走近,特地拔高的声音:“六郎可能不知,二哥是奉了老祖母之命办事的,可六郎你……又为何出来寻找嫂嫂?”
他反将一军,想把萧六郎绑在对嫂嫂“居心不良”的道德柱上。可萧六郎并不在意,只一句不温不火的话,轻轻道来:“因为二哥的人品,为弟信不过。”
“轰”一声,周围有人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