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砚出了厢房,见白云暖急急地穿过听雨轩的园门,往梅香坞而去,便问一旁的绿萝和红玉道:“小姐如此急匆匆的,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
绿萝道:“心砚姐姐还不知道吧?适才松塔说少爷病了,小姐定是去梅香坞看少爷去了。”
“少爷病了?”心砚的心蓦地一沉。
“可不?说是昨夜从静宜斋回来晚了,松塔没跟着,便着了凉。松塔还被老爷夫人训斥他没有照顾好少爷呢!”红玉道。
心砚的心越难受,定是昨夜少爷将斗篷给了她,又和她在夜风里站了那么久冻着了。
正神思恍惚着,又听红玉看着梅香坞的方向道:“小姐也真是,少爷病了,不有郎中开药吗?她这样急匆匆就跑去,也没披个外套,万一自己着了凉……”
“啐,你个乌鸦嘴,小姐和少爷那是兄妹情深,”绿萝瞪了红玉一眼,继而转对心砚道,“要不心砚姐姐还是给小姐送件斗篷去吧!”
心砚折回厢房,拿了屏风衣架上的猩红斗篷,急急赶去梅香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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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云暖到了梅香坞,见松塔正在廊下愁眉苦脸的,见着她,慌忙弯身行礼。
白云暖道:“少爷病了,你站这里做什么?一起进去看看有什么可以搭手需要你干的。”
松塔却不敢动。
白云暖蹙眉道:“怎么,被老爷夫人罚在这里了?”
松塔委屈地点头,眨巴两下就出了两滴泪。
白云暖嫌恶地睃着他,见他脸和鼻子都被冻得红红的,便啐道:“瞧你这点出息!”
松塔抹了下脸,带着哭腔道:“松塔真心自责,对不起少爷,如果昨晚松塔等着少爷……“
“如果只是如果,如果昨晚你等着少爷,很可能今天寒的就是两个人了。谢谢你昨晚没有等着少爷,今儿个给白府省了一笔医药费呢!”
见小姐好心宽慰自己,松塔满腔感激,他撇着嘴角重重抽噎了一下。
“好了,跟我进去吧!待会儿郎中开了药方,还要你跑腿去药房抓药呢!”
松塔依旧杵着不敢动,一只脚欲抬不敢抬的,白云暖叹道:“我会同父亲母亲说让你将功折罪的,有什么事,本小姐替你担着好吧?”
松塔这才跑到白云暖跟前去,给她打了帘笼。
这还是白云暖重生后第一次踏足哥哥的卧寝。
屋子还是记忆里的屋子,可是摆设要比前世金贵得多。到底母亲还是亲生得好,和继母比起来,母亲当然舍不得一双儿女吃苦。白家虽然光景不如先祖在时风光,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只见屋子两边都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。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,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,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子,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,底下四副脚踏,椅子两边也有一对高几,几上茗碗瓶花俱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