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了。
“就你这胆子还凤凰？我看你干脆变老鼠得了。”戚玥横了麻雀一眼，把它往空中一丢，“不想死就跟着我。”
她看着原先的潭水没过峭壁，“林叔说山下尸骸成堆，难道都在水底？可我刚刚连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啊。”
不过她也没有兴趣，回头冲皇甫墨笑了笑，戏谑道，“本小姐向来是什么人什么对法，对于杀人夺宝的匪徒……
“呵，我更想补个十刀八刀，绝对不会心有愧疚。”
皇甫墨：“……”
看着女人冷厉又得意的小眼神，皇甫墨第一次喜怒掺半，更想亲手掐一个人！
他不是懊恼自己会出手帮她，也不是因为明明知道她有空间魂器，还担心她会被摔伤、被淹死，而是她对自己的态度。
更想补自己十刀八刀？还绝不会心有愧疚？
背后寒簌簌的视线，戚玥仿佛不知道一样，她踩着峭壁边主动伸出来的枝叶藤蔓，如履平地般一步步走向高处。
说起来，她现在能随意召唤这些藤蔓和树木，全是托五行珠的福。
月莲与自己和黑冥，都是神魂相连，一荣俱荣，它有了力量，自己这个主人当然有好处不是。
“小姐。”
戚玥看向贴在峭壁上的人，顿时眉眼弯弯，故意踩空，另一根滕蔓立刻飞来垫在她脚下，“阿东你看，我是不是很帅？比爹爹还要帅？”
阿东：“小姐最帅。”小姐，您都比了十年了。
“就是本小姐最帅。”戚玥抬高下巴无比嘚瑟，她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，“阿东来，我带你飞。”
女子笑意盈盈的眸子闪闪发光，就跟孩童得了心爱玩物，急着跟亲近之人分享一样。
“好。”阿东的嘴角扯出一丝弧度，放开抓住岩石的手。
即使下面是刀山，还是火海，只要小姐一个点头，他也绝不迟疑半分。
“阿东你看它们好乖。”
“是很乖。”
“阿东想不想像荡秋千一样荡上去？”
“好。”
“它在跟你打招呼，阿东你摸摸它。”
“好。”
“……”
悬崖峭壁边，一主一仆不是踩着悬空的枝叶一步一步走着，就是坐着藤椅迎着风慢慢升起。
一句句拖沓俏皮的声音后面，总是伴随着无限包容的肯定。
……
下方冰面上。
“死女人！”
‘滋啦’一声，刚刚掠下来的暗一趔趄着差点滑倒。
他顾不得思考自己的失误，仔仔细细打量着一脸阴沉的主子。
阴沉？
暗一惊骇失色，主子这么多年来，就是在一败涂地，生死攸关之时，即便是笑着流血，也从没有过其余的表情。
何时有过阴沉？
还有那咬牙切齿的‘死女人’三个字，确定是主子说的？
“如何？”皇甫墨缓缓开口，他垂眸看着自己胸口，泼墨般的眼中泛起连他也不清楚的光芒。
暗哑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，虽然好听至极，却会莫名让人联想到万年寒潭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暗一松了口气，这才是他的主子。
可在下一刻——
“主子受伤了？！”
皇甫墨的眸光划过嗜血、冰冷、暴戾，最后是无奈。
“兔子咬的。”
仿佛是天边传来的幽幽声，暗一见鬼了似的居然听出了哀怨。
“主子，您的伤口怎么……”没有愈合？
皇甫墨的脸又沉了下来，一身的寒气和怨气刚冒了头，转瞬又消失不见，“你以为呢？”
“赤华炎心！”暗一何止是惊骇，简直要把魂给吓没了，“主子是为何？”
为何让人伤？为何甘愿被人伤？
“暗一。”
皇甫墨没说其它，暗一却明了他的意思，立刻颔首禀报道：“天蓝城四大家族来了程家和白家，其他大部分都是黑市的人。
“他们分出几路，正往城里赶去，其中有人……”
暗一停顿了一下，继续道，“有人指出之前闹出动静的是戚家小姐。”
“嗯？”皇甫墨看着暗一，“他们要去戚家，不是张家？”
“是，所有人都往戚家聚集。”
皇甫墨：“……”
皇甫墨敛眉沉默了好一会儿，忽的哈哈朗笑起来，“原来不是大灰狼变的兔子，她就是一狐狸。”